而实际上……枫澜的母亲,伊莎贝拉·d·罗斯托维奇女士,也几乎不怎么居住于美区。
她现在长期居住在荷兰,这次也是因为枫澜要来荷兰取材,才顺便看望一下亲生母亲。
他和伊莎贝拉女士关系并不亲密,见面也只是互相说几句话就告辞。
但这一次,却是伊莎贝拉第一次直接的在枫澜面前提起外祖父。
如果是以前……说实话,对于枫澜来说,在记忆中,外祖父的身影要远比母亲出现的多。
以往的枫澜信任着外祖父……但自从那场未被完成的绑架与献祭出现之后,枫澜就无法再欺骗自己了。
他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,而他又为什么变成了双重人格?
往日里记忆里那些温馨的关心,似乎都已经变了味道。外祖父慈祥和蔼的面孔,都好像被抽象成了某种怪物。
特别是……自从枫澜被唐棠救出来之后,他的外祖父那边再也没有联系过他。
似乎已经默认他知道了真相,因此放弃了一切无用的温情。
枫澜起初还是有些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落差和真相,然而事实就是如此。
枫澜无法否认,只能接受。好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,是唐棠将他拯救了出来。
她给了他继续下去的勇气,所以他现在要去找她。
而不是留在荷兰或者回英区去。
枫澜知道,他要……找到真相。
枫澜在此之前,其实从来没有为自己所谓的双重人格的疾病而感到困扰。
他不在乎自己,其实也不太在乎自己是否能活下去。似乎他觉得活着很好,但好像死了也行。
枫澜有时候无法不去阴谋论一样……比方说他现在这种模样,又是否有他那亲爱的外祖父的手笔?
枫澜不知道,他只能去慢慢查找真相。而在此之前,枫澜决定要正视自己。
他终于承认,他其实是一个病人……一个可悲的精神分裂患者。
唐棠可以救他第一次,但并不意味着会救他第二次、第三次……
想要长久的、永远陪在她身边的人,不能是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精神病人。
枫澜正视自己之后,为此感到自卑,但又燃起了比以往要更加热烈的动力。
因此,枫澜决定在这一次的美区之行……好好的陪在她的身边之后,便前往冰岛,去往一个他早已决定好要去的研究所里。
此刻的枫澜,似乎要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冷静。
他看着自己的母亲,看着她比较起同龄人来说,都要更加年轻的脸,淡淡道,“母亲,你为什么不陪在外祖父的身边?”
伊丽莎白也同样凝视着枫澜。
这个她生下来的孩子,在她刻意的漠视和抛弃下,已经长成了一个和他的外祖父年轻时很像的男人。
和她,以及她早逝的丈夫,似乎都完全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。
她给了他生命,却又没有为他的成长施舍过哪怕一分一毫的庇护。
当然,她也庇护不了他。
伊丽莎白没立刻回答枫澜的问题,她只是看着枫澜,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吐露出一句关心的话语。
“离开,就不要再回来。”
伊丽莎白不再看枫澜,只是目光透过他,看向早已死亡多年的丈夫。
“我之所以不回去,是因为父亲早已不是父亲了。”
伊丽莎白说的话有些模棱两可,“甚至于当初,也不该存在。”
枫澜看着伊丽莎白,扯了扯唇角,“你后悔生下我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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