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在此时,苏河从内室缓步走出,嘴角带着一丝笑意:
“哎呦,蓝将军这是怎么了?瞧着像是想把我的琉璃杯摔了?”
蓝玉闻言,顿时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讪讪一笑:
“苏大人说笑了!我蓝玉哪敢啊?只是您迟迟不出来,我有些着急罢了。”
“急什么?”
苏河摆了摆手,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:
“胡惟庸邀你赴宴,明摆着是想拉拢你,或是给你设套,你倒好,还巴巴地往上凑。除了打仗有点本事,其余时候简直是个蠢货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。”
这番话虽刺耳,却是实情。
蓝玉深知苏河不会害他,只能涨红了脸,闷声不吭地听着。
“行了,现在出发刚好能赶上开席。”
苏河拿起外套披上,叮嘱道:
“记住,到了那里少说话,别人问你任何事,都只说不知,明白吗?”
“明白!”
蓝玉立刻挺直腰板,拍着胸脯保证:
“礼貌周到,一问三不知,这我懂!”
苏河无奈地摇了摇头,带着蓝玉走出府门,登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。
与半月前不同,这辆马车的底盘处多了一套新奇的避震装置。
四个粗壮的弹簧分别连接在车轮与车架之间,能大幅缓冲路面的颠簸。
这在明初可是独一份的发明,除了皇室成员的马车,便只有六位国公的车驾能配置。
苏河能得此特例,足见其在朝廷中的特殊地位。
马车行驶在应天府的青砖大街上,平稳得几乎感受不到颠簸。
不多时,便抵达了李善长的府邸门口。
此时宾客大多已入席,门外虽仍有往来的仆从与迟到的宾客,却已不如先前那般喧闹。
门口堆放的贺礼堆成了小山,绫罗绸缎、金银玉器、名贵药材应有尽有,尽显韩国公府的气派。
苏河与蓝玉先后下车,手中各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。
这是苏河早已备好的贺礼。
门口负责登记请柬与接收贺礼的,正是当朝丞相胡惟庸。
“哎呦,胡丞相!”
苏河还未走到门口,便故意提高了声音,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。
“没想到堂堂大明丞相,居然在门口帮韩国公收礼,韩国公的面子可真大啊!”
胡惟庸见是苏河,连忙收起平日的威严,脸上堆起职业性的假笑,拱手道:
“原来是苏小友!没想到你真的来了,快里面请!蓝将军能抽空赴宴,也是给足了我家恩公面子。”
蓝玉谨记苏河的叮嘱,只是点了点头,并未多言。
苏河却不打算就此打住,笑着说道:
“胡丞相这话就见外了。当初你们派人追了我大半天送请柬,我若是不来,岂不是不给韩国公面子?毕竟韩国公是开国元勋,我一个后生晚辈,哪敢驳他的面子?”
这番话看似客气,却暗指胡惟庸当初“强邀”之事,让胡惟庸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。
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,依旧赔笑道:
“苏小友真会开玩笑,年轻人就是风趣。快,里面请!”
两人刚要迈步进门,苏河突然停下脚步,拍了拍额头:
“哎呦,你瞧我这记性,贺礼还没送呢!蓝玉,你怎么也不提醒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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