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标心中明镜似的,深知父皇朱元璋对自己的栽培与期许。
自他被立为太子以来,父皇便常将朝堂要务交予他历练,便是盼着他能早日扛起大明江山的重担。
更重要的是,他不愿见那些淮西旧勋再度露出反噬的獠牙。
如今淮西集团势力盘根错节,这些当年随父皇起兵的老臣,近年愈发居功自傲,竟与胡惟庸为首的文官集团暗通款曲,早已触碰了皇权的底线。
事已至此,该清算的乱臣贼子断无姑息之理。
朱标更清楚,若换作父皇亲自动手,以其杀伐决断的性子,牵连之人只会比自己预想的更多。
父皇登基这些年,为稳固基业,对贪腐谋逆之徒从无手软,此前胡惟庸案初露端倪时,便已有数人伏法。
关于如何处置这些罪人,朱标早已与苏河商议过。
与其让所有牵连者都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,不如由他亲自督办,或许还能甄别忠奸,少造杀戮。
只是这番决断,却让一直以为儿子只重“仁德”的朱元璋心头一喜。
他望着殿中身姿挺拔的朱标,眼中满是赞许:
“好!标儿,这股子果决,倒有你父皇当年领兵打仗时的大帅风范!既然你能拿定主意,那肃清淮西元勋的差事,咱便交予你了!”
“儿臣遵旨!”
朱标躬身行礼,语气掷地有声:
“父皇放心,儿臣定然不徇私情,该杀的绝不姑息,不该牵连的必当仔细核查,酌情处置!”
“好!二虎!”
朱元璋见儿子如此表态,心中愈发畅快,当即扬声唤门外侍从。
片刻后,一道身着锦衣卫飞鱼服的身影踏入殿内。
正是朱元璋的心腹二虎。
他腰佩绣春刀,步履沉稳,躬身行礼:
“臣在!”
“你回去后,将应无求那小子调去东宫,听凭太子差遣。”朱元璋缓缓道。
二虎眼底闪过一丝了然,高声应道:
“臣明白!”
要知道,应无求是锦衣卫千户中少有的有勇有谋之辈。
朱元璋既让朱标主持清算之事,自然要给儿子最好的人手。
二虎自身需执掌锦衣卫核心暗探,底下的同知、镇抚使也各有要务,唯有应无求这般年轻有为的千户,调去东宫最为合适。
待二虎退下,朱元璋话锋一转,又问:
“对了标儿,听闻蓝玉此次也被李善长请去府中赴婚宴了,这事你怎么看?”
朱标眉头微蹙,沉声道:“父皇,舅舅蓝玉性情本就刚烈冲动,酒后更是口无遮拦。如今胡惟庸把持文官集团,在朝堂上气焰日盛,而武将之中,舅舅身为开平王常遇春的妻弟,又屡立战功,正是军中最具威望的后起之秀……胡惟庸他们,怕是早已盯上舅舅,想拉他入伙或是寻机打压了。不过,这倒也给了咱们一举肃清乱党的机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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