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关键的是:入针之后的运劲、转针之势、提拉之巧,以及如何调动体内经络中的气血运行。
仅仅这“运针”一道,便有二十多种变化之法——
浮针,浅刺轻拨,用于表症;
毛针,如羽毛拂过,专治皮肤瘙痒;
扬针,挑刺而出,以泄邪热;
傍针,旁侧辅刺,增强主穴效力;
赞刺,频频轻点,散血祛瘀;
半刺,浅入即出,不伤正气;
豹纹针,则多点密刺,形如斑纹,专攻顽固痹症……
每一种针法,皆有其特定的适应症与操作要领,差之毫厘,失之千里。
即便是同一个穴位,若病症不同,所用针法也截然不同。
比如合谷穴,若是治疗风寒感冒,需用扬针快速透刺,引邪外出;
可若是调理寒症虚症,则要用慢提轻捻,温通经脉。
手法一旦用错,非但无效,甚至可能加重病情。
这些精妙绝伦的技艺,寻常学徒至少要在师父身边侍奉一年以上,才能窥得一二门径。
许多医者穷其一生,也难掌握十之三四。
沈文远望着苏氏的手,心头猛然一震——
自己这两日为商亭羡施针,看似中规中矩,实则全然用错了手法!
根本不是治不好,而是治反了!
他忍不住轻轻点头,眼神从最初的惊讶,渐渐转为深深的敬佩。
原来……
他一直低估了苏氏。
父亲娶她入门,从来不是攀附权贵。
不是沈家高攀了她。
而是他沈文远,乃至整个沈府,都配不上她的医术与胸襟。
今日起,沈府才算真正迎来了一位活菩萨。
苏氏收针完毕,动作轻柔地替商亭羡整理好衣袖。
沈文远静坐片刻,默默起身,拱手告退,悄然离开了房间。
就在此时,青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粥走了进来,脚步轻稳。
另一头,方景序早已吃饱喝足,筷子一放,正准备偷偷溜走。
商亭羡抬眼瞥见,立刻出声喊住他:“你不是说有事找我?”
方景序停下脚步,回头咧嘴一笑:“改天吧,改天再说。我这会儿得赶去如府一趟,把之前借如祈那小娃的钱还上。”
“等等。”
商亭羡忽而唤住他。
“还有事?”
方景序挠了挠头,一脸疑惑。
只见商亭羡手一伸,从宽大的衣袖中摸出一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,手腕一扬,直接朝他扔了过去。
方景序本能地伸手一捞,手下一沉——好家伙!
这分量,可不轻!
他低头掂了掂,顿时眉开眼笑,眼角都快眯成了一条缝:“这……是给我的?”
“再不走,我可要收回来了。”
商亭羡嘴角微挑,语气淡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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