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的,皇帝摆了摆手。
魏忤生的‘大胜’,也在盛安传遍了。
如皇帝预料之内发生的事情,也很快发生。
“二郎,华衢死了?!”
华皇后火急火燎的赶到宣宇殿里,表情十分震惊的向皇帝‘质问’道。
“啊,你知道了。”皇帝却很淡定,只是靠在龙椅上,闭着眼睛,让一旁的宫女给捶腿。
而自己都来了,这宫女还在这里,让华皇后流露出了极致的厌恶。
宫女被吓得一哆嗦,连忙的低下头,战战兢兢的撤离了这里。
“陈宝不在,连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了吗?”华皇后骂道。
“好了好了,生这么大气做什么?”皇帝笑着睁开了眼睛。
“二郎啊。”走到皇帝的旁边,皇后十分难受的道,“华衢死了,你是知道的吧?”
“他是谁?”皇帝反问。
“就是华衢啊,华政的族侄。”华皇后道,“在军队里当军司马的。”
“一个区区军司马违抗军令,杀他还需要向朕汇报吗?”皇帝再次反问。
“那就一定得杀他吗?找个替死鬼不行吗?”皇后有一些情绪了,“那华老太公就这么一个嫡孙,魏忤生就这么把他杀了,你让人家怎么想?”
“那你就把你家某个子弟过继给他,这不就成了吗?”皇帝被逗笑了。
自己都到这份上了,皇帝依旧是这样的态度,华皇后是真的有点忍受不了了:“二郎,你平心而论,就死了不到一百个兵卒,就让一个勋贵子弟赔命,有必要吗?”
“住口。”突然的,皇帝一下子就怒了,呵斥道,“我大虞没有一个士兵是可以白白死的,你要是管不住你们家的人,朕来管!”
“……”
被这样一吼,皇后的腿都要打颤。
眼眶里也不禁泛起了泪花。
皇帝则是叹息道:“回去休息吧,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。”
“我知道,后宫不得干政。”
相当委屈的留下这句话后,皇后就回往自己的寝宫了。
而刚一进去,那些坐着的华氏女眷便连忙的起身,哭哭啼啼的到了她的面前,集体跪下。
看到这一幕,华皇后真是心烦。
直接从中间走过,坐到了位上,靠着椅背,用手侧托着脸,对着这些又转过身、跪到她面前的女人们,不爽道:“你们想要本宫做?中山王都过了,违抗军令者斩。他贪功冒进,知罪犯罪,这能怪谁?”
“殿下,衢儿虽然跟赵湘比不了。可那赵湘也是贪功冒进,害死了几万人,咱衢儿的过…没那么大吧?”华衢妈哭诉道。
“那是赵湘没遇到中山王,遇到他也死了。”一句话,就将仇恨转移到了魏忤生的身上。不过,皇后还是打了补丁,“死罪就是死罪,不在乎是谁犯的。本宫,绝不纵容!”
众人不好什么,都低下了头,继续的哭泣。
憋了好一会儿后,华衢娘哽咽道:“衢儿是有罪,可就那么砍了,尸首丢在了齐国,魂魄也回不到咱们钦州……他要是在夜里找他娘亲找不到,可怎么办呐。”
这话出来,众人都抱头痛哭起来。
场面一度失控。
勋贵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事情,什么时候听过啊!
她们搞的皇后也有点难受。
索性的坐起身,直接离开了这里。
而在殿外,恰好就碰到了日常来问候娘亲的吴王。
“儿臣,参见母后。”
吴王当即行礼跪拜。
“都走开。”
皇后让其余人散开,而后抓着吴王的手,问道:“华衢的事情,你知道吧?”
“儿臣知道。”吴王回答的很平静。
一条人命在他这里,轻飘飘的像是没事一样,让皇后有点生气:“你不会也觉得他知罪犯罪,该死吧?”
“……”吴王楞了一下,而后安慰道,“母后,这打仗就是看一个令行禁止,阵前抗命不罚,如何正军纪?”
“我不听这些。”皇后道,“以前什么时候随便杀勋贵了?以前就没打过胜仗吗?”
“母后,一个旁支而已,又不是死了华政……”
“华氏的旁支,能跟其它旁支一样吗?”皇后继续不依不饶,“记住,你虽然生在盛安,但你母后是钦州人,你父皇是钦州人,你就是钦州人。”
“那忤生也是钦州人。”
“别跟我这些。”华皇后道,“他是你的人,你管得住他吗?”
“母后,他做得好好的,我为什么要管他呀……”吴王是真的有点无奈了。
“不能找替死鬼?不能杖罚?不能押回盛安再杀?”华皇后气氛道,“这魏忤生杀的是华衢吗?他这是杀本宫的威风。”
“母后,他怎敢做这种事情呢?”眼见着这个帽子要扣上来,吴王连忙解释道,“过后我会与他聊的,这华衢杀就杀了,这事就算了吧。”
“这就是那宋时安要做的事情吗?”
陡然的,皇后冰冷的问道。
“又跟宋时安有何关系呀?”吴王是真的怕了。
“子盛,你要知道。”皇后盯着他的眼睛,警告的道,“钦州人骄横跋扈一下,害不了谁。哪怕那华政跟子裕走得近些,但日后,华氏的国舅们,依旧是你的底气。”
“是的是的。”吴王点头应付。
抓着他的手腕,皇后继续道:“真信那槐郡人,真信那假兄弟,那才是害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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